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舞女案(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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舞女案(三)

看起來是女子的腳印。

腳印越來越淩亂,正要往前走肩上被人輕輕拍了拍。

“青魚?”

她轉過身來,正是紀清風,一臉疑惑地盯著她,青魚一瞬間心亂如麻,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。

紀清風指了指臺子下面的處說道:“那裏有一道密室,剛才我看你看那邊看得出神,就沒有叫上你一起。”

青魚回過神來,只覺得手腳突然有些發涼,但還是木訥的點點頭,“走吧,說不定那邊有線索。”

兩人走到亭臺處,竟發現那邊別有洞天,亭臺後是一棵樹,遮掩了一切,青魚試探地擡手掀開,竟發現在臺柱處雕刻著一片花的紋樣,只是夜色濃看不清,她鬼使神差的按了一下,那石塊竟有些松動,接著出現了一串向下的階梯。

青魚看了看身旁的紀清風,沒想到他沒有猶豫,竟徑直走了進去,青魚剛想叫住他,但無奈他已隱了身影,只好小心地跟上去。

夜色下,一片寧靜,原本那具冰身近看不禁惹的人退後幾步,原本冰封其中的舞女,竟變成了一具白骨,一點血肉都沒有留下,隨著那扇門的關閉,那冰也漸漸消融,白骨掉落在地。

察覺到身後的門關了,青魚使勁扳卻是徒勞,她有些氣惱喊道:“紀清風?”

前面卻是空蕩蕩的,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,原本昏暗的空間有了一絲光亮,遠遠望去似乎在指引她下去,身後已是死路,不妨下去看看。

隨著一層層階梯下去,兩邊都燃起了火燭,穿過階梯到了地下,一個很大的空間展現在她眼前,地下氧氣充足,想必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。

眼前都是一些屋子房間,一間一間,只是每一個都上著鎖,連窗子都被鎖鏈封得死死的,中間走的小道兩旁也加了柵欄,似乎屋子裏有什麽可怖的東西。

“是誰來了?”

一道聲音從屋子裏傳出來,透過鎖著的鏈子,她影影綽綽看到了一個身影,裏面的人艱難地扒出一個小窗格,這才看清了來人。

青魚退了一步,也反問道:“你,是誰?”

聽到這句回答,那些屋子裏的人都開始躁動起來,一時間影子連連,還有人不住反問,從那窗格中看那位姑娘,似乎沒受到什麽傷害,臉蛋也是白白凈凈的,看上去約莫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。

那個少女垂下眼眸,淡淡答道:“我們不過是一群將死之人,每日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,等死。”

青魚這才松了口氣,反問道:“為什麽你們會被關在這個地方,還是一間精心設置的密室,而且這裏不止你一個人,他關這麽多少女做什麽?”

那個少女笑了笑:“為了巫女的一句,可以延續生命,人是貪心的,一旦擁有的越多,想要的就越來越多,我們已經被關在這三年了,這三年來一直被關在這牢籠中,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了。”

青魚想到了紀清風,“你們有沒有見過,一名男子經過這裏,高高的,身板很直。”

那女子想了想搖搖頭:“這裏不可能有男子經過,這個是沈府的秘密,不過你還沒有回答,既然你不是被送下來的,那你是怎麽知道這個地方的?”

青魚沒有立刻回答,剛才她所說的巫女續命,她不確定到底是這沈府有人要續命,還是說.....

“在最近的時日裏,發生了一件案子,名為舞女案,說的是沈府在冬日有一名舞女被罰跪池,可天氣太冷,等人們再發現她時她已經連著肉身被凍成了一具冰身,最奇怪的是那具冰身穩穩佇立在她曾跳舞的臺子上,雖被冰覆蓋,可從外面看她的一切都依舊栩栩如生,皮膚,眼睛,手腳,從那日後,沈府便日日夜裏會傳出咿咿呀呀的唱戲聲,那冰身直至初春也未融解,甚為奇怪。”

“後來,各類傳言四起,驚動宮中,便命烏門寺查清此案,並命名為舞女案。”

另一個窗子裏的姑娘探出一只眼睛好奇地問:“那這麽說,你是半夜三更來這沈府查案的?”

青魚猶豫了片刻說:“是,那你們知道怎麽出去嗎?”

聽到這那個少女撲哧一笑說道:“你還想出去,進了這就出不去了,這裏的黑暗你想象不到。”

好像有什麽被打開,一陣腳步聲傳來,那人走路很輕,但一聽到這陣腳步聲,那些少女像聽到了什麽可怕的聲音,立馬安靜了,一瞬間只聽到那陣腳步聲。

青魚看了看四周,除了這些被鎖住的屋子四下都沒有躲藏的地方,一只手突然從窗格處伸出來向後指了指,她趕忙向後走去,在那盡頭有一處暗地,她蹲在那裏大氣不敢出。

轉而一道身影落了下來,青魚只能遠遠望見,但看不清是誰。

“今天,到誰了呢?”

隨著一道鐵鎖被打開,裏面的人也被拽出來,可她似乎很不情願,哀求道:“公子放過我吧,我求求你公子,我不想死....”

聽聲音是沈懷信,他哈哈大笑:“你不想死?可我也不想死,別怕,很快的。”

說完他對著身後看了看,沒想到他身後竟還跟著一個人,青魚完全沒有覺察到那個人的腳步聲,想必是會輕功的高手。

說完那個少女被死死拽住,綁上粗繩被他扛在肩上,口裏也被塞上白布,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。

“暗影你先走,切記不要驚擾巫女。”

“是。”一聲低低的回答。

可這聲暗影和回答,卻讓她大驚,她怎麽會不記得這個名字,玄樹的得力手下,怎麽會替沈懷信賣命,她覺得心裏有些發涼。

冷不丁地沈懷信又蹦出一句:“不過我想問問,美人,剛才你在同誰講話呢?”

他依舊是笑瞇瞇的,可眼神極冷,透著股寒意:“嗯?”

剛才那個少女聲音竟有些發抖:“公子我沒有同誰說話。”

他打開了鎖鏈,裏面的少女癱坐在地,不敢擡頭看他。

沈懷信溫柔一笑,勾起她的下巴:“美人,你在撒謊。”

“如果找不到她,可就要用你的血來祭奠了,美人,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,不值的。”

說完狠狠將手一甩,眼裏多了一絲厭惡,開始尋找起來,他向後走來,離青魚越來越近,眼看就要到了眼前,轉彎之處她站了出來。

“是我。”

隨著她出現的那一刻,青魚註意到他的表情發生了變化,一種看獵物的眼神。

“稀客啊,青魚姑娘,怎麽,我去店裏請你請不動,今個怎麽自己送上門來了?”

她有些後悔自己沒帶魂歸,說不定還能關鍵時刻救命,她現在只祈禱池魚能快點醒來,還有那紀清風,竟沒了人影。

青魚冷笑一聲沒有回答。

他掀開扇子,突然扇了起來,一陣清風吹亂她的發絲,她聞到一股迷藥的氣味,暗叫不好,可身體軟軟的不受控制倒了下去。

“還真是個犟脾氣,我喜歡。”

-

臺子之上,紀清風迷迷糊糊醒來,他的頭昏昏沈沈的,他支撐著起來,卻見天已微微蒙亮,臺子上的冰身也消失不見,似乎什麽事都沒有發生,青魚也不見了。

他感覺頭痛欲裂,撐著身體走到門前,門卻被突然打開,那位家仆笑瞇瞇望著他,“大人,可是查得了什麽,小人可是在這等了大人一夜吶,結果就不小心昏睡過去了....”

紀清風沒有戳穿他,“昨日同我一道來的那位姑娘呢?”

那家仆似乎很是驚訝:“大人說的這是什麽胡話,什麽姑娘?大人莫要再嚇小人了,您昨個是自己來的,非要夜裏查案,那小人只能照做,可哪有什麽姑娘...”

紀清風心裏突然慌張了,他這是中了這沈懷信的圈套,這個圈套設得可真是妙啊,現在竟然想翻臉不認人。

他定了定,突然想到了一個人,也許只有他能幫他了。

沈府內院,一人正坐在樹下撫琴,那琴音如涓涓細流,聽得人如癡如醉,連一旁的婢子都入了迷。

她越彈越快,琴音也變得憂傷,那婢子被驚醒,從另一名婢子手裏接過億萬藥蹲下說道:“夫人,該喝藥了。”

看著那碗藥她心裏更加煩躁,正欲擡手掀開一個人推門而入,看到來人她才強撐著惡心站了起來,對其笑道:“來了。”

沈懷信一把將她摟入懷中,貪婪地吮吸她的氣息,隨即睜開眼睛:“怎麽了,不高興?誰惹你不開心,我可是第一個不答應的。”

擁有傾城容貌,此人正是杜若。

她反手抱住沈懷信,“夫君,我想出府去景山的寺廟求個平安,可以嗎?”她小心問道。

沈懷信眼神一瞥:“你就不要去了,有身孕了不宜到處奔波,我派人替你去,好不好?”

杜若冷了臉,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,為了活著更為了主上,她答應做一枚棋子,心甘情願被安插在沈府做眼線,可沈懷信這人看似風流可實則心思頗多,更是極為聰明。

自從進了這沈府,她就再也沒能出去。

像一只被禁在籠子裏觀賞的金絲雀,何況她的肚子裏,想到這裏她心裏一陣惡心。

沈懷信忙招呼下人扶住她,吩咐道:“藥呢?不少說了要好好服侍夫人喝藥嗎?”

那婢子嚇得低了頭,忙把藥端過來,遞到他手中。

他又換了一副面孔,“乖,把藥喝了。”

杜若看他這樣是敢怒不敢言,此人總是陰晴不定,是個狠角色,可為了主上,她只能做戲做到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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